,所以这位兄台所言不错,本县当然是用不着这许多的,不过……”
方唐镜的声音又恢复严肃:“县尊大人上体朝廷艰难,下体百姓困苦,不但欲赈济本县灾民,更想着要赈济府城里受奸商戕害的百姓,所以,准备大举输粮入府城,纾解民困!如此一来,自然是有多少粮就收多少粮!”
什么?收粮是为了输入府城?
如同一桶冷水当头泼下,众粮商只觉全身冰冷,心脏骤然一紧,似是被一只无形的魔爪死死攥紧,呼吸都困难得想要窒息。
众人呆怔了片刻之后,群体性心脏痛发作一般,都痛苦的捂住了心口,没法活了呀!
若是这九万石粮食平价流入府城,那他们炒高粮价的企图立即便要泡汤!
这才是方唐镜的“釜底抽薪”,堂堂正正的阳谋,商人无非逐利,现在比囤积居奇更好的赚钱机会就摆在眼前,选哪一个?
最可怕的是他们买不买都不会对这个方师爷的计划构不成半点威胁,连阻碍都构不成。
方唐镜根本不怕这些人不买账,二十份两千亩份额,这里面的人不买,外面广大的小粮商,又或者其他产业的人也会买,一个人的经济实力不够,大家可以合起来买。
甚至外地商人也会买,不为别的,这可是可以直接变现的东西,就如同盐票一般的坚挺。
关键是二十份实在是太少了,肉少狼多,根本不够分好不好?爱买不买!
若是痛哭哀求撒泼打滚能让方小师爷回心转意,他们并不介意这么做!
可之前他们都表过态,决不会参与哄抬物价,囤积居奇的勾当,这一切都是记录在案的啊!这就不是食言而肥的问题,而是将把柄递到了别人的手里。
看看坐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几名书笔吏正在笔走龙蛇,所有人都有一种落入陷阱,然后又被兽夹夹中了命根的感觉——心痛得无法呼吸。
也不是没有人想过破罐子破摔对着干,可看看那如同鹌鹑一般,现在仍瑟瑟发抖的裘员外,没有人还能提得起勇气。
“大家都不说话?也就是说都有这个实力?如此甚好,现在开始拍卖份额……”
没有人说话,沉默也是一种态度,代表着无声的反抗!
便是最积极嚷着要交定金的老者也没了动作。
空气格外的凝重,有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静谧,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。
若是惹了众怒,怕是之前的成果都要付之流水。
方唐镜对此并不意外,平静地看了一眼裘员外。
裘员外顿时如同被人用烧红的铁针捅进臀部,一跳五尺高,大喊道:
“给我来十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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