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仿佛有种股浓烈的不甘和狠戾包裹着血雾,被埋葬在那回望的眼神之下,却又于深深处隐藏着利爪尖喙,如数斯般只待云雨再起时声震九霄,撕裂长空。
她额角斜眉梢被霜电映的苍白,上面悬挂着的几滴血珠缓缓坠落,泪水也似,在颧骨处绽开朵残酷的花。
呼啸疾风吹着她宽大袍角烈烈飞扬。
风是抓不住的,禾川自小便知道这个道理。
可此刻风却似有形般,以摧山断木、涉江而过的气势自她身周而来,沾了发丝臂膀,便裹挟着那一身支棱的锐骨化作利剑,将禾川寸寸钉死在原处,半分也动弹不得。
瀑布般雨帘中,两个身影一坐一立,石像般相对,浸透了夜的冰凉。
数息之后,持剑人终于打破了局面,转身缓行而来。
她一手握着剑,另一只手护着那朵自衣衫上摘下的脆弱小花,此刻已被雨淋的蔫头耷脑,正是方才屋内死去的少年人临死别上去的那朵。
眼前是住在鸿山宫殿内的上人,不可平视,不可不敬,不可私触…他们之间天海之隔,云泥之别。
而就在这规矩破尽的夤夜,他自那对望刹那、那朵衣襟上的小花中觉察出了同类才有的哀伤爱憎,触骨入肉般分明。
这奇异感受还是初次,一时震的他茫然无措。
他半瘫在地,拼尽全身气力挪动已麻痹的四肢,企图动上一动,刚移开数寸便被雪亮的剑刃抵住了咽喉。
暗哑声音又回荡在耳畔,低头便见自己惊惶的倒影映于剑身之上——
“你选言明身份,还是死?”
她骤然再次开口,禾川三魂七魄反倒归位了一半,僵硬四肢似有热血在缓缓回流,竟在喘息不甚顺畅的境况下认真思虑了一番。
他自小生活环境极为单纯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,不曾经历过半点波涛风浪,因而也并不清楚比之死亡更可怕的,往往是对未知的恐惧。心脉之上利刃高悬,将落未落才最为折磨,若早便知晓了结果,反倒能从绝境之中生发出莫名的肝胆勇毅,或全力一搏,或引颈就戮。
然而他此刻可选的路似乎也仅有一条。
虽猜不出眼前人身份,但见这仪容威势想必也要超出他入城以来所见之人数倍,更何况瞧见她在宫内做出这等暴虐惨杀行径,恐怕难逃一死。
只是……决计不能透露出自己来自江州,此番出了大事,也许真是他不端不敬招致神罚,若真累及家人乡里,才是千刀万剐也难以赎罪。
一念及此他反倒从心头生出点从未有过的豪气,也不顾自己脖颈处被逼出的血线,只在没几分余裕的罅隙间忍住喉间呜咽,梗着脖子道:“选死。”
穷途末路,他官话都变了调,不自觉带出几分乡音。
那女子眼神却霎了一瞬,带了点狐疑和试探,似是若有所思,末了却只简短的应
请收藏:https://m.bqgw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