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人也便是了,又何必告知名讳。可见君上并不想在此时要了我的命。”
“说的不错,然后呢?”姜偃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,似是心情好转,语调也平缓了几分。
“小人只是微末之命,一无所用,君上却要留下我,想必是有什么非我不可的事要做。”禾川死死盯住地面,深吸了一口气,将心底猜测和盘托出。
“既如此,小人全力以赴总比不情不愿的要好。”
他蹙眉抬头,继而又飞快的叩首下去,力道之大将额头处都撞得青紫一片。
“恳请君上,饶过我家人!”
姜偃没有回话。片刻之间,禾川只能听闻她指骨叩击在剑身上微微嗡鸣之声,就在一腔强撑的孤勇即将耗尽时,终于又等到了下一个命令。
“你抬起头来。”
禾川不折不扣照做。
视线倏然收窄前,他尚来得及完完整整看了一眼面前的君上。她确实十分好看,眉眼就如同站在家中茅屋顶上登高远眺,望到那些隐隐约约的远山。
笼着远山的暮色一下子浓了。
“有八分相像。”
他正瞠目结舌什么八分相像,便发觉自己面上罩住了半块冰冷面具,他一惊之下连忙伸手去摸,摸到一手血痕,这才后知后觉此物应是属于谁的。
姜偃自上而下俯视着他,面容在烛火映照下半明半暗,表情也被光晕涂抹的模糊不清。
“外面死于我手的,是我父君姜尚和幼弟姜宣。”
她没有分神去关照禾川的反应,只自顾说了下去。语声平静已极,无悲无喜的一派寡淡。
“此时已过夜半,待到平旦便会有侍官入殿来。那时群臣皆会大乱,意图以弑父之罪动摇我储君地位,我需你扮一日的公子宣,为我做个见证。”
禾川被这番要求震慑的不能言语,一时想她怎能下得去手尽杀自己亲人,一时又想这等大事她怎可如此随随便便,找个下等蓄民来做。
他依然跪在地上,脊背有些无法控制的僵硬。
姜偃背转身去挑了挑铜雀灯台上一盏烛火,仿佛已看透对方心思。
“一则公子宣早年容貌尽毁,不得不以面具示人,深居简出言语也少,靠着这小半张脸你便可鱼目混珠。二则你乃江州蓄民,身份皆无登记造册,在这黎国之中若想查你并非易事。你按我吩咐做了,明日之后便放你还乡。”
禾川未曾想到还能活着离开,听闻此言不禁心下一喜。可这欢欣连半息都没撑到,便被姜偃接下来的话打断了。
“然而你最好牢记,我知你底细,要你阖家性命易如拾芥。”
烛芯爆开,发出噼啪一声脆响。
她盯着烛火,漠然道:“如我没听错,你是想与主君谈条件?”
“不是条件!”禾川乡野之人,哪里见识过什么叫君威难测,当下急出一身冷汗,面具下表情都快扭曲起来,只得连连叩首表明
请收藏:https://m.bqgw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