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已破碎。
唐嘉言莫名地就想到了自己，想到了今天在华锦他们的面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。
他知道自己发病的时候看着究竟有多么地愚蠢，之前在公司或是工作的场地发病的时候，执拗地被孙姐骂着“疯子”、“有病”。
唐嘉言去了浴室，打开了水龙头，脱下了一切，浸入了热水中。
甚至他都没有时间去调整水温，偏热的水将他白皙的肌肤烫得一片通红，唐嘉言呆呆地看着水面，只觉得水中彷佛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。
唐嘉言，下来，下来你就能脱离孙姐的掌控了。
到时候他们会多震惊，矫情的唐嘉言竟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
唐嘉言的表情很平静，平静得甚至有些不对劲。
他微微地矮下了身子，看着水面没过他的脖子，没过他的下巴，嘴唇，鼻梁。
就在耳朵也要消失在水面上的时候，唐嘉言随意放在旁边台子上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唐嘉言忽视了手机的铃声，感觉到水一点点地在掠过他的皮肤。
然而铃声却不知疲倦地响着，打破了他难得的平静。
唐嘉言有些郁闷地拍打了一下水面，“唰”的一下坐直了身子，水珠纷纷从他的脸上，脖子上坠落，融入了一池水里，消失不见。
他拿过了一旁的手机，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提示，原本放在“挂断”按钮那边的手，最终还是按下了绿色的按键。
“华锦。”
唐嘉言的声音里彷佛还带着一层水汽，他讨厌将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。
他受够了孙姐和老板的嘲笑，彷佛他是一个脆弱的人。
可听到华锦的声音的时候，唐嘉言虽然咬得嘴唇都泛着血色，但他还是没有忍住哭泣的声音，隔着电话的话筒传到了那边华锦的耳中。
“我实在是太难受了！真的太难受了，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公司，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？我签下的合约是三十年的，还有二十多年，我实在是受不了了！”
“华锦，我是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，我真的希望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，我能早一点遇见你......”
唐嘉言的话已经有些颠三倒四了起来，华锦彷佛能感觉到许多让人没有头绪的负能量从那边溢出，甚至唐嘉言也不想跟华锦沟通，只想自己说个痛快。
即使是朋友，也容易在唐嘉言像是呓语的声音中挂断了电话。
但华锦知道唐嘉言的病情，他并不是不正常，他只是得病了。
其实世界上有些逻辑很可笑，大家都觉得有钱有势的人患上了心理疾病是很可笑，很无病呻吟的事情。
然而有权有势的人们也都是凡人，他们也会感冒，当然也会得病，无论是身体上的，还是心理上的。
华锦拿着话筒，耐心地跟唐嘉言说着话，“你听我说，唐嘉言，我也觉得你特别地好，而且不想等到下辈子，我们现在便可以成为朋友不是吗？”
“合约可以被推翻，但是有些事情并不能重来。”
“唐嘉言，我刚才看到有一个你的小粉丝跑到我这里给我留言，说你是一个特别好的偶像，因为信任你，所以来支持我母亲的品牌。”
“唐嘉言，你听到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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