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晧又胡闹,没好气道:
“那殿下患的是什么病?将伤口袒露给我看看,这才能医治得好。”
杨晧偏头看她,不由分说将她素手牵起来贴在自己胸前砰砰跳动的心口处:
“都跟你说了,是心病。
你要我袒露给你,是要将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吗?”
观音庙清贫,院中无灯。
若是有灯,定能看见她此时红得跟玛瑙一般的脸蛋。
唐婴宁愤愤然将素手抽回来,小跑着奔出院外。
到了外面,她没走来时的路,而是顺着鼓楼街往梨园的方向走。
这一路是朝廷暂时搭建的大棚,专门给平民医治。
走在其中,她不由地放缓脚步。任凭周围嘈杂声响,她却低着头,像是思索着什么。
杨晧没一会儿便撵上她的脚步,见她这幅样子,以为她在担心病患们的处境,便安慰道:
“待惠民药局空出来地方,我便派人将大棚全清扫干净,将病患挪到药局后院去。
那里清静,也适合养病。”
唐婴宁摇摇头,忧心忡忡道:
“我担心的不是这个。”
杨晧挑了挑眉道:
“那是在担心什么?”
唐婴宁垂下眸子,感觉自己藏着药方的袖中像是裹了团火,颇有些滚烫。
“我是在担心,这方子若是有用,能不能流传的出去。”
她又将宝贵的药方抽出来,借着昏黄的烛火再一次读了一遍。其实方才在观音庙的时候,她早已将方子烂熟于心,的确是另辟蹊径,足有奥义。
可是她想到前世,若京华已有人得了这样好的方子,为何时疫痴缠了两年都没有全然消失?
就算方大夫再大隐于市,也绝不可能将这可以救世的方子私藏。
唯一的可能,就是有人从中作梗。
再一想起前世里金氏从唐门搜刮的那些脂膏,她心中忽地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。
杨晧不明就里,偏又想安慰她,于是便开口道:
“我奉太子诏令主理瘟疫一事,你若是有了把握,我立刻便呈报中枢,何愁这方子不会被推广?”
唐婴宁没有将所有的心思全都告诉杨晧。她看出来杨晧是个单纯且莽撞的亲王,若是将一切和盘托出反而有可能坏事。
这回去的一路上,她都心神不宁地。
杨晧将她送回了唐门,见她福了身便木然往里走,这才无奈叫住她,将从方家面馆打包的酒酿圆子递给她:
“这东西凉着也能吃,左右是夏季也无妨。”
唐婴宁这才回过神来分毫,低头道谢:
“多谢殿下。”
杨晧松了口气道:
“你早些休息,有本王在,不用想那么多。”
唐婴宁心中一暖,点头应了,看着他上马离开才走进唐门。
此时已是深夜,她刚一迈进自己的椿黎园,却瞧见里面灯火通明地,像是有许多人在。
唐婴宁心中咯噔一声,连忙加紧了步子走进去,一路便瞧见各种破罐子破瓷瓶让砸了一地。
只见老太太和父亲坐在主堂上,神情肃穆。
金氏带着唐婉娇洋洋得意站在一边,似乎是等着看她的好戏。
柳白和芒青让押在地上跪着哭,见了她也不敢说话。
只那个惯没教养的唐婉娆捧着一个漆黑的药罐子过来,狠狠砸到她面前,随之而来便是“啪嚓”的一声巨响。
末了,唐婉娆那尖锐混账的声音也随之冒了出来:
“好啊,你敢在院子里偷养患了时疫的病秧子,你莫不是想把唐门上下全都害死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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