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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着走着,终于看到绿叶,又走了一段,严川突然拉住了叶无青的胳膊:“等等。”
隔着一里的路,是一大片坟地。坟地在荒郊野岭不奇怪,奇怪的是坟头实在太多了,隔着远处看,石碑密密麻麻,几乎要连成一片。
严川皱起眉头:“这村子……死了这么多人吗?”
叶无青想了想,道:“三年大旱,凡人难熬。”
也是,严川又问:“要过去吗?”
话音刚落,他突然看到坟地里一抹黑影一闪而过。天气阴沉,坟地又远,严川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。
不等叶无青回答,他便说:“算了,天要黑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回去的路仍然没什么特别,这个副本最诡异的所在便是它太平常,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子,除了长相过分清秀之外没有别的毛病的村长,普通的房子里普通的等着儿子归来的老父亲,平常得不像是在副本。
狐仙庙仍然有玩家的身影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绕过了庙继续往前走。严川说起了车上的听的故事:“狐仙应该真的出现过,四十多年前的事,没有很早,见证者应该大多都活着,没必要编这么一个时间点。”
叶无青说:“嗯。”
严川又说:“前边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三年大旱和狐仙求雨应该是真的……如果真的是狐仙,应该能求雨吧?能吧?”
“仙人也是术业有专攻,”叶无青说,“有的可以,有的不行。”
“狐仙庙修的那么华丽,坟头还那么多,求雨这事应该是真的。”严川松了口气,又说,“但这后面就奇怪了,求完雨,为什么还要变一个孩子出来?不提什么带领村子,孩子是这么随随便便,一挥手就能变出来的?”
叶无青沉了脸,半晌,缓缓开口道:“三界间能凭空创造生命的,除了天道,只有我。”
“世间万物皆是天道所造,我虽然也有此能力,但仍需要借住一些生机之物。”他伸手抚过垂下的树枝上的叶子,“比如,一片绿叶。”
话音刚落,叶无青看着那片挂在枝头的绿叶,突然怔住了
——
不知是什么时候,不知是多久以前,记忆里,他还穿着简单的,用云彩幻化成的长袍。手心里握着的,是从应天山的树上摘下来的绿叶,比现在这片要更大,更绿,叶边有锯齿,不扎人,摸着痒痒的。
那片绿叶轻飘飘的落下,在坠落的途中散称一道星光,又重组,拉长,光芒逐渐化成人形,最后一双赤足触地,叶片不见了,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绿叶一样稚嫩的少年。
啊,他好像,曾经创造出了一个人。
但那人的名字和相貌,叶无青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“怎么了?”
叶无青蓦然抬头,眼前是严川放大的俊脸。他盯了半晌,许久才摇头:“没事。”
严川问: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叶无青再摇头:“没事。”
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,严川一把捋下这几片叶子,翻来覆去的看:“叶子怎么了?好像就挺普通的啊,也不是塑料的。”
叶无青转身就走。
晚餐的丰盛程度远远超出了严川的预料,不但有烧鸭,还顿了鸡汤。严国强自己吃了很多,还不忘给严川和叶无青夹菜。
严川米饭都吃完了,严国强的筷子也没听,他实在是吃不下了,只好推拒道:“真的吃不下了,都撑了。”
严国强一愣,随即笑出了满脸褶子:“吃撑了好啊。”
他扒了两口饭,边吃边问:“你们什么时候回城里?”
“这……我们也不知道,”严川和叶无青对视了一眼,道:“我们是回来建设村子的,应该不回去了吧。”
“哎呀,这破村子有什么好建设的,”严国强嗤了一声,“还是城里好,早点回去。”
他又问了些城里的情况,严川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,只好照着自己生活的城市现编,听得严国强一愣一愣的,拍着大腿感叹城里的生活真丰富,末了还要加上一句:“快回去,别呆在这破村子里。”
他倒是想走,严川想,可是系统不让啊。
正说着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,一个有些耳熟的男声传进门里:“放开我!我要离开这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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